第26章 淞沪战肆（1/ 2）

战争开始许久了，久到明明才不过一两个月，韩非正便在纵横的鲜血中感到麻木。

四周都是突突的机枪声，到处是枪林弹雨。

韩非正的部队在前几场战斗里吃了败仗，夜里实袭不成，被迫退到城中。

如今在城中和日军一条街，一道墙地争夺着领属。

有几次，差点被打出县城。

他们又靠着战土们的身躯、鲜血，在轰鸣的炮火掩映下，一寸一寸的夺了回来。

韩非正侧靠在战垒的土墙旁，炸落的土渣覆了一身，也顾不上掸掉。

临近十一月，已经很冷了，韩非正额头上却泌出了细细的汗珠，听着动静，韩非正抓好时机，黑洞洞的枪口冲向敌人，打出飞驰的子弹。

这场战斗，已经拖得太久了，弹药军给已经供应不足，连作掩体的沙袋都找不到，只是他不让手下的人拿尸体做掩护。

那些英勇就义的人，不能让他们在世的亲人，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寒心。

没有时间了，韩非正听着耳边隆隆的枪声。

他甚至可以分辨出敌人与他们间的距离，从这零落的炮火中。

“冲啊！”这冲锋的口令不是韩非正下的，却顺了将士们此刻难耐的内心，呼应声，响彻天地。

“杀！”

“杀！”

“杀！”

战土们一个个冲上去，用着枪前的刺刀与敌人赤身肉搏。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地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仍不肯倒下。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仿佛回到了冷兵器器时代一样，用着短小朴素的刺刀，一次次泄愤一般刺入敌人的心脏。

这一刀，为了我们牺牲的战友；

这一刀，为了我们离散的妻儿；

这一刀，为了我们失去的家……

韩非正推倒最后一个负隅抵抗的士兵，鲜血已经溅了他满身，他只是轻轻呼了一口气。

周天择在一旁，也有些精疲力竭，仍是兴奋地冲着身边的人喊道：“吴哥！我们胜利了！”

吴然笑着看他一眼道：“你小子，以后吃香喝辣可记得哥！”明明是打趣的话，可吴然眼中也含着泪花。

“都记得，吴哥，韩营，还有大家。”周天择想起没打仗之前的时光。

一个谁都没有发现的角落，一个日本士兵突然站起来向周天择的方向扔了一个球型的东西，用自己的母语边笑边喊：“哈哈哈，日本天皇万……岁……”

还没有说完，就被韩非正一枪崩了心脏，直直倒下去。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周天择只看见一个燃着的手榴弹向他飞过来，还没细看，就被身边扑过来的吴然推倒在地。

“卧倒！”

一阵尘土喧器，爆炸的冲击波后，便发现——

周天择失神地望着自己身上焦黑残缺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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