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被污秽沾染的忧伤（1/ 2）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无话可说。

“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地方吗？”主教看了一眼深深低下头的我。

我自始至终相信您，我伟大的天主，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为什么？

抬起头，只见主教单独走到我的面前，用只有我能听见的语言说道：

“乔治，你是如此天资聪颖，勤劳肯干，我那么看重你，年纪轻轻就给你祝圣成为神父，你为什么就要违反教条呢？还被你自己的信徒揭发？”主教看着我。花白胡子将嘴唇结结实实地包围住。

“我自己的信徒？”

“阿雅克肖的镇长，昨夜派人快马加鞭的通知我你的事情，再怎么说，这种违反教条的事情实在没法无视。”

果然，是那个镇长。此刻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我为什么想不到呢？他的欲望这么明显，如此通俗易懂，一目了然，无非是将阻碍他随心所欲的我所扳倒罢了。

你差不多要完蛋了，乔治！他的眼睛如是说。

“主教.......我问你，我是如此信仰我们的天主，一直在致力于神学研究，为了他的信徒的和平着想，可为什么连一丝一毫的恩惠也不愿意施舍给我呢？”

“乔治，你可真傻。”主教怜悯的看了我一眼：“你不信教，何以让这些人相信？你不祭祀，何以让这些信徒掏钱赎罪？根本就没有什么天主，眼下，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叹了一口气。

你不信教，何以让人们相信！

一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出，兀自沉浸在深深地迷惘旋涡之中。少顷，迷惘转变为愤怒、失望。

我转身面对雕像。

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对着一个虚假的什么进行奋斗？我看着雕像，希望它能说出什么，来扳倒我的想法，什么都行！

哪怕是一道圣光，一句只有我能听见的话，只有我能看见的动作，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但是没有任何什么发生，火光下我独自盯视着雕像，什么也没有，不，那里有什么。

那里有的仅仅是无。

这决然不是什么文字游戏，那里一无所有。我失去冷静，盯着那充满无的雕像。

啊——————我抄起一边一张长椅子，用尽全力冲到雕像身边劈下。

啪！木椅断作两截，雕像因冲击向后倒去，砸在地面上，石质雕像断作数段摔得粉碎。

那仅仅有着无的雕像断作数段，一如我此时的内心，那些信仰希望通通破灭殆尽。

我转过头，看见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所希望的这个人，却无所希望；

他们所仰慕的这个人，却无所仰慕；

他们所尊重的这个人，却无所尊重；

他们所信赖的这个人，却无所信赖；

他们所信仰的这个人，却无所信仰。

人们终于疯了。

滔天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处死他——————！”人们愤怒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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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人群，大量火把燃烧着，火光冲天，黑烟与黑夜融为一体，全无月光，纯粹的漆黑，人群之中仿佛有着能够将黑暗具现化的能力，我似乎看见了一个巨大黑色的影子在天空中飘荡徘徊，等待收割一个绝望的灵魂。

愤怒的人群无差别攻击，我仿佛听见了身体传来好几次的清脆的折断声。

我被牢牢绑在十字架上，四肢早已失去知觉。下面是堆得很高的柴火，淋着油的柴堆散发出刺鼻有难受的气味，但此时这一丝气味微乎其微，我的嗅觉神经大部分被血腥的气味所占据。

蓦地想起我钟爱的少女的气息，那毫无瑕疵的身体上散发出鸢尾花一般的奇妙的香气。我意识到我的胸口内口袋还装有那一根头发。此时此刻，我忽然燃起了一丝活着下去的愿望。

即使心中所构建的理念城堡一瞬破灭，但此时我忽然开始乞求天主起来。耶稣基督，容我最后一次向您请求，请满足我一瞬卑微的愿望........我想要10秒的时间，将那一根蓝色的头发取出，那一根纯粹的蓝，毫无瑕疵的蓝，彻彻底底的蓝色头发，好好看着它，闻一闻，就像看到了那一个我命运之中的恋人————迷与迷宫之少女————海之音.........

眼泪流了下来。

我知道，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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