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2）

残雪楼。

华而不俗的雅间中众人围席而坐，席上美酒家珍惹人食欲。

楼残雪亲自端上最后一盘菜式后也施身落座道，“这是落菊成华，因为赏菊会的缘故，每年的这个时候，残雪楼都会推出这道特色的菜式。”

夏齐一最先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尝了尝极其享受道，“不错不错，色香味俱全，入口菊香，却无菊瓣的苦涩，楼主好手艺啊。”

宁离月赞道，“润而不滑，甜而不腻，多一分则甜，少一分又无法盖得住菊瓣本身的苦涩，楼主这蜜汁津得恰到好处。”

“嗯嗯嗯，好吃，好吃，”姜清上边说边又夹了几瓣送进了嘴里，道，“比我二娘的手艺好多了。”

宁离月笑道，“对于这道菜，不知道苏公子有什么见解？”

苏澈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歉然一笑道，“长卿一介贾商，食菜饮酒不过是为了温饱，哪有什么见解。说起来也真是惭愧的很，竟是辜负了楼主的一翻手艺了。”

楼残雪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泛起了微微的苦涩。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明，若是有她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发问一句，为何如此的人物要经受这样的不公。世间常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那么为什么如此心肠悲悯的人却连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都是奢望？

姜清上没有察觉楼残雪的异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圆场道，“你们别惊讶，他这话说得可是真的，长卿什么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偏偏这茶厨两艺却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有伤大雅的事，人无完人嘛，要是他什么都精通，那得嫉妒死多少人。”没错，这第一个要嫉妒的，就是他自己，自小到大被二娘拿着比了二十年了，除了这两样没一样能比得过他的。

夏齐一哈哈的笑了几声，道，“没错没错，这天下妙处若是尽被苏公子一个人给占了，那我等还真得嫉妒了。”

被两人这样一唱一和，众人不管是愿还是不愿也都哈哈的跟着笑了起来。

苏澈本不善饮酒，稍稍几杯泛白的面容便漾起了酒晕。姜清上与苏澈自幼相伴长大，对与苏澈的身子也算是了解。见状，便开始有意无意的为苏澈挡着酒。

满席所坐皆是风采不凡心思玲珑的人杰翘楚，如今天南海北难得汇聚一堂本应是惺惺相惜才是，可是却不知为何，众人在寒暄热情之中总是或有或无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酒宴既毕，宁离月与夏齐一一同辞别。苏澈，姜清上与楼残雪送至长街，目送二人连带着那一众灰衣仆从渐渐的隐没在人群中。

“风姿容华，举止雍雅，即便不是王侯之身，也该是将相之后。”楼残雪看着宁离月的颀长的背影，轻声说道。

苏澈道，“宁乃旧姬皇姓，或许他便是当世盛传的‘空谷幽月，雍雅绝迹’。”

“啊！”姜清上叫道，“‘碧落绝迹’，那岂不是跟你齐名了么。”

苏澈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嘴角却是轻声呢喃道，“如果是真的···”

“啊？”姜清上伸了伸头，做了个侧耳倾听的滑稽的样子说道，“什么真的？我没听清？”

苏澈温和的笑了笑回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几人回至残雪楼的时候，容错正蹲在楼顶，嘴里含着一根从路边随手摘下的野草，俊美的面容有些幽怨有些不满。而正门前，长音亦是面色不善，双手掐腰气鼓鼓的直勾勾的盯在苏澈身上。

姜清上与楼残雪见状四目相视，二话不说便十分默契的与苏澈拉开了距离，纷纷快步踏过门槛向楼内走去。

“哎···”苏澈眉角一动，一声轻唤尚未出口便见两人已经利索的只剩下了背影。苏澈心中感叹果然是一群不能共患难的朋友啊。苏澈无奈的笑了笑，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道，“长音怎的站在门外，入秋了风凉，我们进去吧。”

“哼，公子还知道入秋了风凉啊，”长音迎着苏澈慢慢的向楼内走去，十分不满道，“既是会客饮酒也就罢了，却偏偏的还不肯按时吃药，公子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么？”

苏澈陪笑道，“公子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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