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 精选爽文 > 大明天下 > 第六十四章、暗流

第六十四章、暗流(1/ 2)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洞房空空,伊人渺渺。

丁寿仰头看着房梁上坠下的半幅红绫,阴沉不语。

杜云娘、钱宁等人则在屋内院外细细排查,寻找蛛丝马迹。

苗逵几个有资格跟到后院的大人物面面相觑,共同作了锯嘴葫芦,不发一言。

“大人……”杜星野凑上前来,一脸愧色地摇了摇头。

丁寿冷哼一声,看向了杜云娘,九尾妖狐纵横黑道多年,江湖经验阅历非他人可及。

哪知杜云娘也是满面难色,“爷,来人武功高明,挟人而去并未留下一丝踪迹。”抖了抖手中残断红绫道:“这绫子柔韧有力,断口虽如刀割,却无铁腥味,应是掌刀所切。”

接过断绫看了看,丁寿作色道:“美莲!”

“婢子在。”一直战战兢兢躲在后面的美莲扑通跪倒。

“让你好好照顾新姨娘,你怎生照看的,人都要上吊了?”

“婢子不……不知啊。”美莲哆哆嗦嗦哭道,事情变故大出她的意料,她真是不敢把和李凤说的话原本道出。

“老爷,饶了我娘吧,求您开恩,她是无心的……”一旁的蕊儿跟着跪倒磕头求情,只几下子白皙脑门上便青紫一片。

寒着脸来回踱了几步,丁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发堵:李凤一个弱女子,自不会得罪如此高手,来人必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要挟勒索还则罢了,万一见色起意,凤儿才遭了狼吻,如何再能忍受他人糟蹋,嘿,二爷自打来了大明,一直给人做绿帽,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落到自己头上……

看他脸色阴晴不定,杜云娘隐隐猜到一些这小子担忧之处,上前扶住丁寿肩膀,轻声开解:“爷请宽心,有如此功夫的人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应不会下作到行采花之事。”

丁寿猛地站起,开口嚷道:“采花一定是江湖人么?你信不信爷们现在出去把宣府的女人采个遍,你们这帮废物一样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说着二爷便拿手指转圈点着钱宁、杜星野等一干在他心中已是废物点心的锦衣卫,直到戳到了苗逵几位的时候,这位才省起刚才的话有点肆无忌惮,讪讪收起手指。

苗逵干笑一声,“老弟也别太担心,掠走新娘子这么一个大活人,谅也跑不了多远,咱家这就调集骑兵追索,二位以为呢?”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在门旁充当门神的神、刘二人说的,这两个老人精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自当如此,私掠官眷,目无王法,老夫这便用印调兵。”

“事不宜迟,老朽即刻遣犬子带领亲兵缉拿人犯,宣府辖地两千里,断无放纵之理。”

丁寿对着几人作了个揖:“几位大人这份人情丁某承下了,来日自有报答。”

三只老狐狸一番“客气了”,“大人言重了”的说辞后,就各自下令,还好外院喝喜酒的宾客就是宣府将佐,也不用费力击鼓聚将。

这边手忙脚乱忙成一团,在大门口张罗的王六一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脸上喜气未退,“二爷可找着您了,外边过来道喜的人又来了一帮子,铜钱不够用了,烦您和账房知会一声……”

瞧见屋中人一个个脸色不善,王六声音渐小,暗道莫不是触了霉头,果然,就听自家二爷一声怒喝:“一帮刁民,当丁家饭都白吃的,统统撵走!!!”

王六抱着脑袋溜了出去,险些与迎面一个小太监撞个满怀,那小太监急匆匆走到苗逵身前,递上一封密信。

苗逵打开一看,脸色一变,将丁寿悄悄拉到一边,“京师出了变故,刘大夏致仕了……”

************

京师,东厂内堂。

谷大用、马永成等一干貂寺满面忧色,焦虑不安地坐在堂下,高居上首的刘瑾却是老神在在地看着一封信。

“老谷,寿哥儿娶媳妇儿了,也不晓得请我们去喝杯喜酒,真是混账。”刘瑾抖了抖信,半真半假地笑骂。

“是纳妾,”堂下的白少川小心更正,“许是丁兄觉得这小事不值当劳烦督公。”

“屁话,他后宅那些女人哪个给名分了,这么大张旗鼓地纳妾,想必是真心喜欢,呵呵,咱家真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入了这小子的眼。”刘瑾斜靠在椅子上,说不出地开心惬意。

“督公,那小子双眼带水,命犯桃花,将来娶亲的日子多着呢,您崩为他操心了,咱们还是论论正事吧。”旁边的谷大用真是耐不住了,出言打断。

“没错,这日子多着呢。”刘瑾抚掌大笑,又微微一怔:“咱们有什么事要论?”

谷大用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哎呦我的爷,大晚上哥几个不睡觉聚在一起,您当是为了丁寿裤腰带下面那点破事,“刘大夏啊,公公,刘老儿去职,必然朝堂动荡,咱们要赶快拿出一个章程应对。”

“这事啊,”刘瑾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挑拇指连连称妙,面上满是欣慰之色,“万岁爷真是长大了,这手顺水推舟用得漂亮,借着刘时雍上表请辞,援引马负图之例,体恤旧臣,悉从其愿,堵住了朝堂上那些大头巾的嘴,哈哈……”

“刘大夏四朝老臣,朝野久负盛名,如今六科与六部陆续有人上本,请皇上慰留,不如就坡下驴,请万岁爷收回成命……”才养好了伤的魏彬壮着胆子提议道。

“君无戏言。”刘瑾冷冷扫了魏彬一眼,将他后边的话全堵在了肚子里,“圣上加封刘大夏太子太保,恩赐车马荣归,一应仆役供应俱按旧制,恩宠无以复加,难道还要为了那帮酸子的几道奏本,自食其言,朝令夕改么?”

“刘大夏去位已定,多说无益,只是内阁众人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今讨论如何应对才是正经。”丘聚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魏彬闻言讪讪,和他同病相怜的马永成阴阳怪气道:“如何应对?平日里虾兵蟹将互有损伤,双方都未曾动了筋骨,现而今可是卸了人家一条膀子,怕是内阁活吞了咱们的心都有。”

四下打量了下堂中众人,马永成冷笑道:“咱比不得您几位在东厂位高权重,也不如张公公在乾清宫伺候万岁爷的情分,更没有罗公公那让皇上离不开的甜食手艺,啧啧,怕是要不了几日哥几个就成了朝臣的箭靶子了。”

躺枪的罗祥咧嘴一笑,没有说话;丘聚两眼一眯,寒光闪动。

“老马,言重了,言重了……”谷大用连忙出言安抚,笑着打圆场。

“什么言重,咱家命贱骨头轻,可撑不起几次廷杖。”马永成愤愤道。

“若非咱家念着旧情,你这几两骨头早就该凉了。”刘瑾眯着双目,似乎看都懒得看一眼,“既然晓得命贱,就不要说这些贱话。”

“你……”马永成作势欲起,还是狠狠倒在了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

看这位总算安生了,谷大用才对着刘瑾堆起笑脸:“既然这事也非我们本意,不如请您老去和内阁诸公解释一番,消弭误会也就罢了。”

“推给圣上?”刘瑾一手指天,摇了摇头,“这不是做奴婢的该干的事,咱家也没对他们解释的必要。”

刘瑾缓缓站起,看了眼众人,“今儿个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今后的日子收敛点,少做些授人以柄的蠢事,都散了吧。”

众人无奈散去,单单留下了三铛头白少川。

“小川,交待你的事怎么样了?”刘瑾懒洋洋地问道。

“人已找到了,江夏人,姓曹。”白少川神色淡淡,霁月清风。

“这混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叹了口气,刘瑾揉了揉眉头,“让你费心了。”

“为督公分忧,份内之事。”仍是语调平静,不喜不悲。

“去趟宣府,给我办一件事。”刘瑾站起,走向后堂,“顺便把那小子带回来,别他娘在外边给我惹祸了……”

************

东厂内诸大珰鸟兽四散时,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府上却是高朋满座,朝野名士齐聚,为刚刚到京的吏部侍郎王鏊接风洗尘。

李东阳以文章领袖缙绅,每日朝罢,门生弟子登门谈文论艺,已成惯例,所谓君子群而不党,自不虑小人诋毁。

“子容迎接老师北上,一路辛苦。”一个三角眼的丑陋文士笑对徐缙道。

“昌国兄言重,后辈本分之事,何敢言苦。”徐缙恭敬回道,眼前人虽貌丑,才名却远在他之上,正是和唐伯虎等人并列为“吴中四才子”的徐祯卿。

“不是言重,是谬言了,借迎泰山之便,与佳人小聚,这是大大的美差啊。”另一个身着白色直裰的年轻人爽朗笑道。

闻言徐缙面色涨红,连连道:“何出此言?何出此言?”

“好了惟贤,子容是老实人,经不得你此般玩笑。”徐祯卿对着年轻人轻喝道。

年轻人名叫顾应祥,也是弘治十八年进士,家住浙江湖州府,听了徐祯卿之言,故作怏怏道:“你们两个吴中才子,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浙江人,不公啊不公。”

“惟贤这话有失偏颇,府上从令尊才开始客居长兴,祖居却是长洲,与二位徐兄仙乡毗邻,说起来倒是我这个无锡人更像外人。”另一个唇上蓄着短须的年轻文士插进话来。

“舆成,你也要凑上一句不成,来来来,顾某今日便舌战南直隶诸才子,不亦快哉。”顾应祥先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拉起架势,准备开撕。

文士摇了摇头,不理这位无理搅三分的同年,笑对徐缙道:“子容南下北上,怎没带些方物小吃回来?京师万般皆好,可这饮食却是不惯。”

那边正撸袖子的顾应祥猛地凑了过来,“舆成兄所言极是,哈哈,原来你也是一老饕,真不愧也姓顾。”

瞬间被顾应祥归为同类的名叫顾可学,二人四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徐缙,大有对方不拿出南方特产小吃决不罢休的架势。

只要不拿自家娘子打趣,徐缙霎时灵台清明,轻笑道:“礼物自是备下了,不过几位年兄都是文坛才子,科场风流,若是些口腹之物,岂不落了下乘。”

不理撇嘴失望的二顾,徐缙取出一方书匣,对徐祯卿道:“昌国兄,征明兄托我将此物带来,小弟借花献佛,分赠诸年兄。”

未等徐祯卿接过,手快的顾应祥一把抢过匣子,“我来看看。”取出一本印刷精良的书籍,疑惑地念着上面书名:“太湖新录?”

徐缙得意点头:“不错,正是《太湖新录》,乃征明兄与昌国兄合刻之诗集,二位年兄,可还满意?”

吴中四才子其中两人诗文合辑,二顾只是年轻跳脱,却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当即点头称善。

顾应祥刚喝的那口茶总算没白费,当即翻开一篇,朗朗诵起:“洞庭两山,为吴中胜绝处。有具区映带,而无城闉之接,足以遥瞩高寄。而灵栖桀构,又多古仙逸民奇迹,信人区别境也。余友徐子昌国近登西山,示余《纪游》八诗,余读而和之……”

徐祯卿颔首微笑:“这是征明兄弘治十六年《游洞庭东山诗》所作序文,虽过两年有余,旧景宛在眼前。”

徐缙点头称是:“二位兄长以洞庭两山诗文相合,为吴中一段佳话,小弟未逢其会,人生憾事矣。”

二人伤春悲秋,顾应祥诵读之声未绝:“昔皮袭美游洞庭,作古诗二十篇,而陆鲁望和之。其风流文雅至于今,千载犹使人读而兴艳。然考之鹿门所题,多西山之迹;而东山之胜,固未闻天随有倡也。得微陆公犹有负乎?予于陆公不能为役,而庶几东山之行,无负于徐子。”

顾可学击掌赞叹:“衡山居士与昌国兄欲效皮、陆二贤之遗风,令人欣羡。”

“何事欣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诸君可说与我听,莫要自珍。”满面笑意的严嵩陪着李梦阳来到众人身前。

“见过献吉兄,分宜兄。”几人敛衽施礼,严嵩与他们年岁相近,又是同榜同年,私下可以随便些,李梦阳却是弘治六年的进士,科场前辈,不容失礼。

李梦阳还了半礼,笑道:“不知诸君方才议论何事,可否说与某听?”

又非见不得人的事,几人也不隐瞒,将方才之事当作雅趣说了出来。

李梦阳听后变色,“皮陆二贤?可是皮日休与陆龟蒙?”

徐缙犹自不觉,笑道:“正是,唐时皮陆二公隐居吴中,彼此酬赠唱和,诗文传世,真乃文坛之幸,我吴中之幸。”

李梦阳冷哼一声,“元白、皮陆之徒为诗,始连联斗押,累累数千百言不相下,此何异于入市攫金、登场角戏,此等人也可称贤?”

徐缙等人闻言不豫,皮、陆二人对江南文坛影响很大,吴中诗作风流靡丽很多承自二人,却被一个陕西人贬得一文不值,由不得这几位心中不满。

徐祯卿进京后与李梦阳结为诗友,关系匪浅,劝解道:“献吉兄过激了,皮、陆等人生同其时,各相为偶,固其人才之敌,亦惟心之合耳。其文章风流文雅,亦多有可取之处,何必一言概之。”

李梦阳不领其情,反倒痛心疾首道:“昌国前番与我说深悔前时之作,今后崇文复古,改趋汉唐,倡中原之风,未想还是守而未化,可叹。”

这孙子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几位同科进士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场面一时僵住了。

“历代文章皆有可取之处,又何必拘泥汉魏盛唐。”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僵局,王鏊手持竹杖缓缓走来。

“见过守溪先生。”李梦阳等人躬身行礼,此次相聚名为文会,他们也不以官职称呼,徐缙、徐祯卿二人则持弟子晚辈礼。

王鏊笑着与众人点头,单对李梦阳道:“老夫以为古今诗作,唐以格高,宋以学胜,至元乃出入二者之间,其实似宋,其韵似唐,而世变之,不可强分高下,李子以为然否?”

李梦阳不为王鏊客气称呼所动,梗着脖子道:“晚生以为,所谓诗作,自中唐以下,皆不足取。”

王鏊老头被这小子一句话顶得一愣,随即展颜:“也好,做学问确需一丝执念,老夫也未有将己心强加之意,但有一言相赠:所谓师古者,师其意,不师其词,方为文之妙诀。”

几位新科进士连同李梦阳躬身道:“晚生受教,谢过先生。”

“王守溪,来得何其迟也。”此间主人李东阳上前挽住王鏊道:“高朋满座,只差你一人了,快随老夫来。”

王鏊与李东阳绕过喧闹前院,穿过花园,直趋后堂,一路李东阳话不多说,引得王老头心中暗奇。

“守溪,候你多时了。”后堂中酒席已备,在座的人物可不是前面那帮毛头小子,除了内阁三老,部堂都堂等朝中大员亦是俱在。

王鏊与众人相见施礼,环顾一圈道:“东山可在?老夫途中听闻他致仕消息,星夜兼程,难道还是失之交臂?”

首辅刘健宽慰道:“守溪多心了,东山只是致仕,又非强迫离京,不过是去接一位朋友,随后便来。”

什么人还需要刘大夏去接,带着疑问的王鏊与众人分别入席,主人李东阳道:“今日借着为守溪接风,顺便议议朝堂之事。”

“还有何可议,如今陛下身边小人环绕,近身俱是佞幸,看看东山之事,怎不叫人心寒。”由不得谢阁老不恼火,无缘无故折了个门生进去,为免沾上脏水,连拉一把都不敢。

李东阳一脸不自在,捻须强笑道:“吾等俱是先帝托孤重臣,有匡扶朝政之责,焉能坐视。”同时心中暗把刘瑾埋怨个遍,宣府都给你让出来了,还搞这么一出,要是嫌当初要价低了,可以开价啊,什么不好谈,非要把哥们弄得里外不是人,这官场没法混了,连点规矩都不讲。

“西涯所言极是,圣上年幼,若不善加引导,上负先帝隆恩,下愧辅政之责。”刘健老大人侃侃而谈:“幸的守溪入京,我辈又得强援,过得几日熟悉部务后,吾等便荐你执掌吏部,有昔日东宫旧情,想必万岁也会应允。西涯,你那位同年那里还需关照一声。”

李东阳自然晓得刘健说的是谁,点头道:“晦庵放心,焦泌阳定会尽心辅佐守溪。”

刘健又转身对户部尚书韩文道:“贯道,户部掌天下户口财富,至关重要,凡事要量入为出,不可轻忽啊。”

这位北宋名相韩琦的后人立即会意,点头道:“这是户部应有之责。”

“如今本兵出缺,我等要尽快推出一个人物来,兵部万不能落在奸佞之手。”刘健轻敲桌面,皱眉道。

“东山久掌兵部,不妨听听他的意思。”谢迁提议道。

“也好。”刘健应和,“怎地人还没到?”

人便是不经念叨,刘健话音刚落,就闻听刘大夏豪爽笑声,“刘某来迟,害诸公久等了。”

众人起身,王鏊的目光却越过刘大夏,看向他身后那个裹着黑色兜帽披风的人物。

“劳诸位大人久候,咱家先行赔罪。”伴着公鸭嗓音,来人缓缓揭开了头上兜帽……

************

本司胡同,宜春院。

院内一如往常,灯火掩映,钗光鬓影交错,莺莺燕燕穿梭。

“哟,二位爷走好,改日再来玩啊。”湘裙裹体的一秤金花枝乱颤地送走一拨客人,轻扭蛇腰回到了自己房里。

一秤金的房间远离堂子内的众姑娘,屋内布置也是绮丽,房门两侧高几上茗碗瓶花具备,一旁雕花香案上还设着三足熏香炉,黄花梨的圆桌配着四把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高背椅,内间玛瑙红的纱幔下立着苏绣扇屏,隐约可见桃红幔帐的雕花绣床。

房门刚刚合上,一秤金双目便闪过一丝厉色,屋内混杂着一股香味,确不是自己房中原有的。

倏然转身,一秤金手中已经扣住了一只金步摇,“什么人?出来。”

“你倒是警醒得很。”声音从内间绣屏后传出,不带一丝慌乱,随后一物飞出,稳稳插入房内圆桌上。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新书推荐:盛夏之夫妻交友我为卿狂母狗黄蓉传厕所瞟春记欲望中的颤抖人妻熟母们与少年的不伦欲恋人生性事之写点真格的爱与欲(爆乳淫奴)娇妻们的变化床道授业
返回顶部